2004年8月16日,說起以前被本地孩子欺負的事情,12歲的伍洲突然痛哭起來。本報記者 浦峰 攝
■助學檔案
姓名:伍
洲
年齡:12歲
籍貫:湖南長沙
現(xiàn)居住地:通州區(qū)梨園鎮(zhèn)
家庭收入:不詳
家庭情況:爸爸媽媽在一公司車間工作,老家有一個弟弟和妹妹上學的學校:一年級在老家,二年級到四年級在通州一個公辦的學校,后來在通州區(qū)七彩民工子弟學校重讀四年級
轉學原因:在公辦學校被一些本地孩子欺負
年級:即將上五年級
我和他們是平等的!
12歲的伍洲說,不明白本地孩子為什么要欺負自己,無奈只得轉校
我家一共有五口人,弟弟妹妹還在湖南老家,只有我和爸爸媽媽到了北京,他們在我五六歲時就到這兒了。我們一直住廠房,比我們同學家好多了,雖然只有十幾平方米,但至少還是樓房。我睡在上鋪。(他指了下家里的上下鋪)
我現(xiàn)在就要上五年級了,不過,已經換過三個學校了。
到了三年級,我還是被欺負了
第一個學校是在老家,我在那上的一年級。有的班只有十幾個人。對那兒的印象不深了,只記得旁邊有座山,山上有土地廟,我們就經常去那兒玩,里面有好多老鼠,我們被嚇得四處跑。
二年級到四年級在北 京的一個公辦學校上的,
可是那里的老師不夠用,經常是教了我們這個班,其他的班就得停課,大家自習或鬧著玩。我們班有20多個人,外地孩子才6個,老被本地孩子欺負。開始,我和外地孩子玩得還挺好。到上三年級的時候,我還是被高年級的本地孩子欺負了。(忽然哭了)
我不敢看脖子上被打的紅印
那一次,我放學回家經 過河邊,有好幾個本地的高年級學生站在那兒,忽然他們莫名其妙地朝我扔石子,
我就脫了衣服遮著頭一邊跑一邊躲,但還是被打中了。其中有孩子用玩具手槍 朝我“開槍”,里面的“子彈” 是顆石頭,正好打在我的脖子上,特別疼!(歪著腦袋,
用手指著脖子)
他們說我這樣的外地孩子討厭,就打我,而且還警告我不許告訴家里。(低下頭,摸著脖子,沉思)石頭從四處飛過來,我遮住頭跑回了家。在樓下碰到了媽媽,我還想躲,但她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我脖子上的紅印,問我怎么回事。我沒敢說,倒不是因為怕他們,而是我覺得我是個男子漢,不能老讓家里人為我操心和難受。后來我媽又問我時,我還是說了。她就走了。
那天我回家后趕緊做作業(yè),這樣我就可以不去想脖子有多疼。做完作業(yè)后,屋里只有我,很安靜,我想看一下脖子上的紅印,但卻沒有勇氣。我不敢看,一看心里就覺得難受,就想起來他們打我的場面。
后來我還是看了,脖子上有一個紅色的印。我就想,
為什么他們要打我呢?可怎么都想不明白。外地孩子和本地孩子都是孩子,我們是平等的,為什么要欺負外地孩子呢?
媽媽心里難過,但不敢多問
從那以后,每天回家前,我都先站在很遠的地方張望一下,看他們在不在河邊。他們在的話,我就繞道走。哪怕路遠一點,但至少安全。
我之所以會換學校,很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外地孩子受欺負,老師們都不管。這種事學校多著呢!我第一回見到外地孩子受欺負時,心里還很害怕。當時我是去廁所,見到一個外地孩子在撿東西,一個本地孩子就踩他的手。我嚇得趕緊跑進廁所,半天不敢出來。
像我受欺負這事,老師也應該知道,因為有同學告訴我,當天下午在學校見到我媽找老師了。不過,我沒問過媽媽老師怎么說,我怕她難受。小時候我不聽話的時候,媽媽就會哭,我不想讓她這一回又哭。不過,我這一回真的沒有不聽話!
星期一升旗時,我還一直等著校長能提一下這事,但很失望,他根本就沒有提。那件事以后,我們一家都不提,媽媽只問過我還疼不疼,我知道她心里難受但不敢多問。對我來說,那是一個侮辱。我不想再提!(埋下頭,不語)
我們不提那個學校了,好嗎?(咬著嘴唇,懇求的眼神)我們就說七彩學校吧!到七彩之后,幸福!(笑了)本報記者 陶春
歡迎捐贈者監(jiān)督捐款流向
中國青基會秘書長顧曉今鼓勵捐贈者與受助學生建立聯(lián)系使資助更透明
本報與中國青基會、希望工程北京捐助中心聯(lián)合組織的“尋找京城失學的農民工子女”系列報道推出后,社會捐贈十分踴躍。與此同時,許多讀者紛紛打來電話,關心捐款落實情況。帶著這一問題,昨天本報記者專訪了中國青基會秘書長顧曉今。
歡迎報名參加“公開課”
新京報:一些捐贈人詢問,他們能否經常性地了解受助學生的情況?
顧曉今(以下簡稱“顧”):受助學生和捐贈人聯(lián)系不僅有利于保證捐贈的透明、公正,還有助受助學生形成良好的學習和生活態(tài)度,我們鼓勵大家去看,建立聯(lián)系。
希望工程實施機構對申請人填寫的全國統(tǒng)一的《希望工程助學進城計劃———農民工子女助學金申請表》確認無誤后,將通過計算機管理系統(tǒng)將申請人與捐贈人結成對子,并打印結對資助卡。
資助卡上將注明捐款人和受助學生的聯(lián)系方式,雙方可據此保持經常性聯(lián)系。
新京報:為確保捐款安全有效地落實,青基會在管理上有無新舉措?
顧:除堅持“一助一”結對資助這個希望工程的核心管理制度外,我們還創(chuàng)新設計了助學金發(fā)放的“公開課”
制度。即以學校為單位,組織所有受助生,邀請捐款人、家長、新聞媒體等各方面的代表,上一堂公開課。課堂內容須包括介紹資助項目,報告受助學生產生程序,講解受助學生的權利和義務,頒發(fā)《希望工程助學進城計劃———農民工子女助學金資助卡》,現(xiàn)場完成助學金抵扣書本學習費用的手續(xù),以使資助活動更加公開、透明。此項工作,各學校須在9月30日前完成。
屆時,我們希望積極參與此次活動的社會各界愛心人士,積極報名參加和觀摩“公開課”。
每筆錢都有專用收據
新京報:捐贈人在寄出匯款后,怎么知道捐贈款項已經到賬了呢?
顧:目前,捐款渠道主要有三種:一種是通過郵局匯款捐贈,在收到匯款后,青基會將按照來信地址向捐贈人回寄希望工程捐贈專用收據;一種是通過銀行匯兌捐贈;還有的就是上門捐助。
新京報:捐贈款項到賬,青基會將怎么管理?
顧:捐贈款項到賬后,信息將錄入希望工程信息管理系統(tǒng)。如捐贈人注明“捐助農民工子女助學”款項將納入該項目,其中捐贈人捐贈款項超出660元的,就納入“一助一”結對資助。
捐贈款項匯總后,其中10%用于項目管理費用,然后按照捐贈款項決定受助學生人數,每生每學期300元的助學金。
新京報:項目管理費用主要包括哪些部分?
顧:主要包括籌資費用和行政辦公費用等。如房租、水電費用和直接給捐贈人、資助人寄發(fā)郵件及制作資助卡等成本費用。10%項目管理費用在《基金會管理條例》規(guī)定的范圍內,目前國際上通行的項目管理費用可達到20%左右。
助學金不直接給本人
新京報:助學金的用途和發(fā)放方式是怎樣規(guī)定的,怎么能確保這些?
顧:每學期300元的助學金主要用于補助受助學生的書本雜費等學習費用。針對受助群體流動性強的特點,并充分發(fā)揮學校這個管理終端的積極性和主動性,我們規(guī)定“助學金”不發(fā)給學生本人,由學校用以抵扣其書本雜費。助學金抵扣后如有結余,交學生本人補助生活費用。
學校要將助學金納入財務管理,設立專門科目,履行財務手續(xù),指定專人負責助學金的管理監(jiān)督。
新京報:青基會如何監(jiān)督捐款的發(fā)放工作?
顧:除了日常的檢查和監(jiān)督外,我們還規(guī)定,各學校在安排“公開課”,履行“助學金”抵扣相關費用手續(xù)時,須組織全體受助學生填寫《“希望工程助學進城計劃”———農民工子女助學金使用簽名冊》(簡稱《簽名冊》)并上報各級希望工程工作機構。每名受助生都要就助學金的抵扣和發(fā)放的詳細情況簽字確認。
收到《簽名冊》后,我們將會同希望工程全國監(jiān)察委員會赴各學校實地抽查和核實。 本報記者謝言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