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著

    我不能相信楊莉已經(jīng)死了

    上期回顧：楊莉死了，我突然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60）

    到晚上十點多時，我的心情好像平靜了很多，也能感知到肚子餓了。小 慧說要到外面吃，順便也給自己放放風。

    北京的夜晚更加喧囂與迷離。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人流車流。一個人也更容易湮沒其中。

    我們找了家小吃店，點了幾個菜，真吃起來時，無論是我還是小慧，倒好像已飽了一般，又吃不下去了。

    突然，透過窗玻璃，我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我跟小慧招呼都沒打，立即跑了出去。

    這熟悉的身影在我前方五十米的地方正在橫穿馬路。

    我氣喘吁吁地跑到馬路邊，她已越過去了。這個時候人行道已是紅燈了，車流如潮水般地洶涌而來，我急了，像只敏捷的猴子在車流中輾轉騰挪著。我聽到了一片找死的罵聲，可我沒管那么多。我終于橫過了車流，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了上去，終于在拐彎處橫在她面前，一聲恐懼尖叫立即刺破喧囂的大街……

    小慧后來問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絮絮叨叨地說，后面看上去真的太像她了太像她了。

    小慧問，你說太像誰了？

    我說，像楊莉，后面看上去太像楊莉了。小慧，你告訴我，楊莉應該還在北京的某個角落的，只是她不想再見我了，所以就編了這個故事。

    小慧長嘆了一聲說，林子，我們沒有編故事，我們回吧。

    回到小慧房里后，小慧說，林子，你知道嗎？剛才你穿過車流是多危險？你要真理解楊莉的話，你就要好好生活下去，振作起來才行。

    第三天，我跟著小慧去了一趟安息著楊莉靈魂的陵園。這是我提出來要去的。

    陵園在一個偏僻的市郊。我們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到。

    小慧帶著我，在經(jīng)過了一塊塊墓碑后，終于找到了楊莉的墓。站到墓前，突然就來淚了，怎么止都止不住的。內心深處曾經(jīng)如鋼鐵般的堅硬，什么時候就這樣化成了繞指柔了呢？我是多么地想把這冰冷墓碑后的那個曾經(jīng)美麗如花曾經(jīng)燦爛如星的楊莉拉出來，然后一起牽手，在風起的日子里，一起沿著某條悠揚婉轉的河流，散步，聊天，嬉笑打罵……可我如今已不能夠！我恨自己！

    我們分別把自己的花獻到墓前時，發(fā)現(xiàn)這里已放了幾束鮮花了，有些已開始凋謝，有些還是比較新鮮的。

    我問，小慧，這是你獻上的嗎？

    小慧搖了搖頭，然后說，我想應該是那男人獻上的吧。

    我沒作聲，心又銳利地被刺痛了。

    后來我和小慧在楊莉在墓前坐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我們都沒有說過多的話，更多的是沉默，我們可以彼此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我們回到市里時，我突然向小慧提出，我想去看看那個男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男人。小慧明顯有點驚訝與慌亂，然后說，還是算了吧。我還是堅持著要去看，我?guī)缀跏窃谇笮』�，我說，我不會沖動的，我就是想去看看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男人。小慧有點松動地說，你以為你想看看就能看到他嗎？他可是個大忙人的。我說，那試試吧。小慧想了想之后，終于點頭同意了，就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結果沒通。小慧說，他已關機了，找不到他。還是算了吧。我說，不管怎么樣，那就去他公司碰碰運氣吧。小慧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那好吧，記住，你曾經(jīng)答應過我什么的。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下期期待：回長沙的當天，我買了一個針孔攝像機。我要把一切都錄下來，然后把帶子寄給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