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日本西松建設(shè)公司向350名中國受害勞工支付了大約3.5億日元的賠償款,這標志著中國受害勞工的對日索賠工作取得了階段性勝利。昨天,參加中國受害勞工對日索賠進展情況通報會的山東受害勞工法律援助團團長傅強表示,年底前他們將向省高院遞交對日本三菱公司在魯分支機構(gòu)提起訴訟的民事訴狀,為近千名山東籍受害勞工維權(quán)、索賠。 ????按照每人10萬元人民幣的索賠標準,他們希望日本三菱公司向受害勞工及 ????山東受害勞工法律援助團團長傅強昨天告訴記者,日本三菱公司在其國內(nèi)是頗有名氣的大企業(yè),在二戰(zhàn)期間,三菱公司與日本政府共同把2709名(包括轉(zhuǎn)包的,一共是3563名)中國勞工強擄到日本大夕張礦業(yè)所、秋田縣尾去澤礦業(yè)所等9個工地做苦役?!霸谏綎|,濰坊是三菱受害勞工的重災(zāi)區(qū),其中高密有300人、昌樂有400多人,安丘、寒亭、諸城200多人,再加上濟南、淄博等地,我省受害勞工共有近千名?!?/p> ????選擇向三菱公司索賠,傅強表示,主要基于幾個考慮。首先目前三菱公司已經(jīng)承認對本案件中國受害勞工強制勞動的事實,以及作為企業(yè)應(yīng)該擔負的歷史責(zé)任。并對給中國勞工帶來的精神和肉體上的痛苦,表示深刻反省,三菱公司也表達了愿意向中國受害勞工支付解決款的意向。再一個就是,如果與三菱公司取得和解,拿到賠償款,這對解決二戰(zhàn)期間在其他公司受苦的中國受害勞工的賠償問題也有示范作用。 ????“盡管如此,要達成令雙方都滿意的協(xié)議,目前來看還有很大難度。”傅強認為,這次與三菱公司解決歷史遺留問題,應(yīng)采取統(tǒng)一解決的方案?!暗?,我們目前查證屬實的受害勞工還不到總數(shù)的1/10,也就100來人,快速找到這些受害者及其遺屬是當務(wù)之急?!?/p> ????傅強說,希望看到報道的讀者,及時聯(lián)系兩部電話:010—58416985,13605401587。此外,經(jīng)過查找證據(jù),目前已經(jīng)找到的中國受害勞工,晚年都非常凄慘,幾乎沒什么社會保障?!八裕@次索賠我們提出每人的賠償標準是10萬元人民幣,近1000名山東受害勞工加起來索賠近1個億?!薄氨M管道路艱難,我們肯定會堅持下去。”傅強說。 ????昨天上午9:30,71歲的老人、旅日華僑中日交流促進會會長林伯耀先生走進了省政協(xié)第六會議室,他是一大清早從鄭州趕來的,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參加中國受害勞工索賠進展情況通報會。23年來,他一直為中國受害勞工維權(quán)、索賠,他的努力讓人敬佩。 ????受害勞工對日索賠通報會舉行 ????對日索賠 ????取得階段性勝利 ????“中國受害勞工對日索賠的聲音不能斷,其他國家和民族對德國的索賠花了半個世紀,中國的對日索賠才花了20多年的時間。”林伯耀說,對日索賠不僅要有長期的心理準備,還要培養(yǎng)下一代,把爺爺輩的權(quán)益爭取過來;此外,就是敦促日本政府不要忘記歷史,正視歷史并加大補償力度。去年日本西松建設(shè)公司向350名中國受害勞工支付了大約3.5億日元的賠償款,就是政治和解的一個標志性事件。此事件也標志著中國受害勞工的對日索賠工作取得了階段性勝利。 ????中國被擄往日本勞工及遺屬聯(lián)誼會執(zhí)行會長劉煥新昨天告訴記者,他本人非常贊成林伯耀先生的建議。今年4月17日,劉煥新參加了日本秋田縣大館市“花岡和平紀念館”的開館儀式。在這個儀式上,日本內(nèi)閣特命擔當大臣、社民黨黨首福島瑞穗的幾句話讓他感觸頗深。 ????“我感覺日本政府在對中國受害勞工問題上應(yīng)有所轉(zhuǎn)變,其實對于這個歷史遺留問題,國內(nèi)第一代受害人與他們的第二代、第三代在認識上也是不一致的,越來越淡化。如何解決歷史遺留問題是現(xiàn)今社會提出的新課題,我認為目前以和解的心態(tài)來解決這個問題是比較好的辦法。” ????記者昨天了解到,祖籍福建的林伯耀盡管在日本出生,在日本長大,接受了日式教育,但他并沒有加入日本國籍。這樣一位愛國老人,為中國受害勞工維權(quán)、索賠,一走就是23個年頭。昨天他接受了本報記者的專訪。 ????為受害勞工維權(quán)、索賠,一走就是23個年頭 ????要培育下一代的維權(quán)意識 ????生長在日本的中國人 ????想為受害勞工做點事 ????山東商報:林先生,您好!我們非常欽佩也很感謝您為中國受害勞工所做的一切努力。當年您是怎么選擇走上這么一條艱難的道路的? ????林伯耀:我生在日本、長在日本,家住在神戶。小時候在農(nóng)村長大,母親帶我經(jīng)商,去賣衣服和布匹。到了日本的農(nóng)民家里,他們就罵我“支那人”,罵得很難聽,還放狗咬我,我背著東西跑,摔倒在水田里。我那時候不知道“支那人”是中國人,也不知道中國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民族。 ????在高中的時候,我了解到了“花岡事件”,知道了中國受害勞工在日本遭受的非人待遇,了解到中國人是懂得反抗、知道維護自己尊嚴的民族。這時候才開始慢慢培養(yǎng)起了自己的民族感情。 ????1987年,“花岡事件”的領(lǐng)導(dǎo)人之一耿諄講他過去的歷史,我那時聽不太懂漢語,但是看著他們的激動和眼淚,我知道雖然那么多年過去了,這個事件對他們來說永遠也不會成為過去,它已經(jīng)深深烙印在了他們的內(nèi)心深處。我覺得我該做點什么。再一個雖然1972年中日邦交正?;耖g的往來、關(guān)系還沒有恢復(fù),兩國人民之間沒有信賴感,我意識到只有解決戰(zhàn)爭遺留下來的問題,才會有和平的未來。 但是將來要怎么發(fā)展,我要做些什么,當時真沒有什么展望。 ????索賠道路非常難 ????前10年都不被接受 ????山東商報:這條道路一定非常不好走吧? ????林伯耀:一開始就知道會很難,一進去后發(fā)現(xiàn)確實很難很難。一說索賠,日本政府就說“你不要講”。日本政府認為我們成立聯(lián)誼會是違法的,讓我們不要找受害勞工,不要為他們做事。 ????尋找受害勞工也非常難,畢竟我的漢語不是很好。也有些人不讓受害勞工與我接觸。一直到1995年,一直是這個樣子的。這一年公安部開始協(xié)助我尋找受害勞工,到了1996年,我才被完全接受了。之后索賠運動才漸漸發(fā)展起來。 ????在這10年(1987年到1996年)中,前5年,我與當時強擄中國勞工的6個企業(yè)直接談判,工作頗有成效。但是后來其他企業(yè)找到這6個企業(yè),說“你們這樣做,我們會有壓力,我們怎么辦?”在日本有135個地方有中國的受害勞工,他們有這種擔憂:怕一開頭后不好收場。因為除了中國勞工還有朝鮮勞工,是不是都要賠?于是索賠工作漸漸萎縮了。 ????從1995年開始,我們開始起訴日本政府和企業(yè),當時真沒有什么經(jīng)驗,只能慢慢往前推,花岡事件我們的訴訟輸了。民間也游行,堅持讓當?shù)卣姓J這個事實,而且一定要賠償,還好2000年,我們達成和解了。和解和原來的計劃確實有一定差距,但是原則不能差:認罪、賠償、教育后代不發(fā)動戰(zhàn)爭。 ????現(xiàn)在來看,不管是西松建設(shè)的賠償還是花岡事件,都是中國受害勞工索賠運動的階段性勝利。 ????會傾盡畢生精力 ????為受害勞工索賠 ????山東商報:在這么艱難的索賠過程中,您的感受能說說嗎? ????林伯耀:如果日本不能認真地面對歷史問題,日本將會永遠作為沒有道義的國家而被世界人民鄙視。我作為中華民族的后代,痛恨日本軍國主義的罪行,我也永遠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不會加入日本國籍,我會永遠為自己是一個中國人而光榮和自豪。 ????山東商報:剛才劉煥新會長也提到,隨著時間推移對待這個歷史問題,第一代受害勞工與他們的第二代,尤其是第三代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大,年輕一代越來越淡化這個問題。 ????林伯耀:中國也好,日本也好,現(xiàn)在的年輕人迫于現(xiàn)實的生活,對國家和社會的問題越來越不關(guān)心了。在日本,還有扭曲那一段歷史的說法。我們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有責(zé)任把真實的歷史傳給下一代,有必要明確的讓下一代知道必須做些什么。 ????勞工索賠的前景仍不容樂觀。我們要有長期的心理準備,要培養(yǎng)(中國受害勞工)下一代的維權(quán)、索賠意識。我本人也會繼續(xù)努力! ????花岡事件 ????1945年6月30日,被拘禁在日本秋田縣花岡中山寮的中國戰(zhàn)俘和苦役不堪蹂躪,700多名中國勞工在大隊長耿諄的帶領(lǐng)下奮起反抗,因人生地疏,遭到血腥鎮(zhèn)壓的暴動最終失敗。 ????花岡暴動遭到日本軍警的殘酷鎮(zhèn)壓,有115名勞工當場慘遭毒打和凌辱、虐待致死,耿諄等12名暴動主要成員被捕入獄。1945年9月11日,耿諄竟被戰(zhàn)后的日本秋田縣法院判決死刑(后改判為無期徒刑)。由于日本政府和奴役勞工的企業(yè)鹿島組的殘酷迫害,先后共有418名勞工命喪日本,史稱“花岡慘案”。耿諄于抗戰(zhàn)勝利后被解救,1946年11月回國,解放后在家鄉(xiāng)務(wù)農(nó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