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帶著警犬依次對可疑物進行檢查。
昨日重慶市沙坪壩區(qū)歌樂山,山洞村碑口社,警方發(fā)現(xiàn)疑似犯罪嫌疑人周克華藏匿的山洞。
數(shù)千軍警在歌樂山布控,搜查周克華。
■ 蘇湘渝系列槍擊案已并案
■ 大搜捕將與歌樂山相鄰的兩縣山嶺納入偵查范圍
■ 周母透露去年八九月間周克華在重慶待了1個月
圖片 早報記者 賈代騰飛
“8·10”血案發(fā)生后,圍捕疑犯周克華的行動在重慶全城展開。早報記者昨天從有關(guān)部門獲悉,自案發(fā)當日下午起,重慶市調(diào)派大量警力展開搜捕行動。在對尖刀山、歌樂山一線等重點區(qū)域徹夜包圍后,昨日上午又發(fā)起了第二次大搜捕。目前,周克華仍處于在逃狀態(tài)。
軍方奉命參加搜捕
成都軍區(qū)駐渝部隊某部官兵向早報記者證實,目前該部也已奉命參加搜捕行動。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搜捕,與歌樂山相鄰的重慶銅梁、璧山兩縣的山嶺也被列入偵查范圍。
8月10日深夜至11日凌晨,早報記者驅(qū)車前往歌樂山鎮(zhèn),沿山公路兩側(cè)的密林中,每隔數(shù)十米,就有三至五名警員“把守”,不時有運送食物和水的車輛停在路邊。為了應(yīng)付難耐的燥熱和蚊蟲,不少人抹起了花露水和清涼油。
這一夜,周克華蹤跡全無。
嫌犯年初曾回家
此外,周克華家所屬的井口鎮(zhèn)二塘村的村民告訴早報記者,自今年春節(jié)以來,周家已被當?shù)鼐奖O(jiān)控。后來,有三至五名民警住在周家,24小時“陪護”獨居的周克華母親。
“春節(jié)之前,警察就把周家老太太帶走了,一個月沒見到人。后來聽說是被帶到看守所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個月之后,好幾個警察就跟她一起住進來了?!编従又齑浠ㄕf,每天中午11點半、下午五六點鐘,警察都會帶著周母一起出村吃飯,平時就不與村民們往來的周家,從此更沒人敢進門。村民們還說,相隔“遙遠”的周克華的前妻和兒子家中,也有警察“陪護”。
而據(jù)京華時報透露,周克華的母親表示,去年八九月間,周克華至少一個月時間都在重慶,且曾出入醫(yī)院、陵園等公共場所。今年1月19日,周克華也曾回家。而周在長沙、南京兩地作案的時間分別是2011年6月28日、2012年1月6日,相當大膽。
曾因販賣槍支獲刑
來自瀟湘晨報的消息稱,公安機關(guān)目前已經(jīng)將重慶“8·10”槍擊案與蘇湘渝系列持槍搶劫殺人案并案處理。
警方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嫌犯周克華曾于2005年因販賣槍支,被云南鐵路法院判刑后即在當?shù)胤?,公安部通緝令上半部的照片確為監(jiān)獄為其拍攝的服刑人犯檔案采集樣照。
人生軌跡
“沒當過兵,愛看偵探小說”
井口鎮(zhèn)位于重慶市沙坪壩區(qū)和北碚區(qū)交界地,屬于城鄉(xiāng)接合部。二塘村距鎮(zhèn)上約3公里,正在修建的高速鐵路從村里橫穿而過,在被山丘包圍的二塘村,周克華的家,位于全村位置最高的地方。
村口公路邊,一張多幅大頭照拼起來的白紙貼在墻上,雖然沒有一個字,但村里人都知道這是正在被通緝的“周華兒”各種造型的照片。盡管,在這個偏僻的鄉(xiāng)村,“周克華”這個名字幾乎已經(jīng)消失在大家的記憶中。
在老家時:
“沒跟人吵過架”
“相貌一直沒變。”40歲的老秦指著電視機畫面,對早報記者說,離家之前的周克華,十分老實、內(nèi)向,與去年8月過世的周父十分相像。“在周家,個性強、拿主意的都是華兒的媽媽?!?/p>
周克華出生于1970年,是家中獨子。自小家境貧寒,書只讀到初中。周克華的小學(xué)同學(xué)陳啟紅說,周克華的游泳技術(shù)很好,而且很講義氣。
18歲左右,周克華開始和村里的大部分勞動力一樣,去嘉陵江河邊“上沙”(采沙),獲取每天30多元的報酬,這一干就是10多年。
“我們經(jīng)常聚在一起打牌,他從來不參加,也不和人交往,就愛一個人看偵探小說。”老秦回憶,“上沙”時大家搭幫干活,無論與誰分在一組,周克華都從無怨言,“沒跟人吵過架,更沒跟人打過架。”
后來,“上沙”的活被一位老板承包之后,周克華開始跟其二伯父家中的哥哥到重慶火車北站干活,負責(zé)裝卸貨。在此期間,認識了女朋友并與其結(jié)婚生子。再后來,周克華又干起了中巴車司機,直至上世紀90年代末,因為“說不清”的原因在武漢被抓。
近幾年:
瘋狂報復(fù)社會
村民們都說,周克華性格的突變,很可能是在武漢被抓期間形成的。警察住進周家之后,村子里流傳一種說法:當年有人攜帶毒品坐上了周克華開的車,周克華因此被抓。此后,開始瘋狂報復(fù)社會,亡命天涯。但是,沒有人能說出傳言的出處。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當年離家時愛看偵探小說的孤僻青年,已經(jīng)成為窮兇極惡的血案疑犯。
但即便如此,在鄰居們的話語中,他仍顯得“重親情”。
去年8月某天夜里,父親去世,周克華連夜趕回,送了老父親最后一程。“(周父)大約晚上9點鐘去世的,12點華兒把他送到殯儀館,之后,就又消失?!贝迕耜惻吭H眼見到第二天凌晨6點,周克華匆匆走了。
還有村民回憶,近幾年,周克華還曾去看過住在其他鎮(zhèn)的前妻和兒子。對于周克華曾經(jīng)在部隊服過役的傳聞,了解其經(jīng)歷的村民都明確予以了否定。傳言中其槍法準、野外生存能力強等說法,村民中也沒人“搞得清”。
作案與逃亡
開槍后“大搖大擺”從容離開
11日正午的鳳鳴山康居苑小區(qū)門口,酷熱難當。在警戒線外的樹蔭下,仍有十多名群眾聚集閑談。警戒線內(nèi)的中國銀行營業(yè)部大門緊閉,門口一輛警車上坐著兩位民警。
驚魂未定的小賣部老板娘說,槍響之后,她以為是過往車輛的車胎爆了。跑出來一看,隨后受傷的男保安邊追周克華,邊喊“搶劫”、“開槍”了,嚇得她趕緊又躲回了屋里。
隔壁婚慶店的老板、伙計正好目睹了保安被擊中受傷,但他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開槍之后的周克華并未慌忙奪路而逃,而是”大搖大擺“地從容走了幾百米。
最后接觸者:
他只跟我說了三句話
早報記者沿線打聽,多位在距離案發(fā)現(xiàn)場約400米處的摩的師傅表示,周克華正是在此處搭乘張小軍的摩托車走的。幾經(jīng)周折,早報記者電話聯(lián)系上了張小軍。
“他手上拿著黑色購物袋,神色有些慌張,臉色有些白,跑得氣喘吁吁的。我當時也有點懷疑,是不是搶了別人的錢。 ”張小軍說,周克華一共和他說了三句話?!暗谝痪涫恰バ聵蚨嗌馘X’,第二句是,我中途接了個電話,他說‘不要接電話,注意安全’。第三句,是到了新橋加氣站,他說,‘我就在這下車 ’。”張小軍回憶,直到全城戒嚴之后,他從別人口中聽說發(fā)生了搶劫,才就近找到了重慶張家灣交巡警平臺報警。
據(jù)早報記者調(diào)查,周克華下車后,沿一條小路走上鐵路,從而離開重慶市區(qū),其整個逃離市區(qū)的路程只有1公里左右。
四條逃亡路:
嫌犯挑選了最慢的一條
到達新橋加氣站后,擺在周克華面前的路有大致有四條:
第一條,繼續(xù)沿新橋正街行進,與之相連的是國道319線;第二條,倒回鳳中路(鳳鳴山-中梁山),沿馬灘巖正街離開;第三條,順著一條小路踏上鐵路,在新橋正街附近,有兩條鐵路交會,當?shù)鼐用裾f,其中一條是襄渝線,另一條不知名字,但兩條線以貨運為主,客運班次很少;第四條,沿一條公路乘車進入新橋附近的工業(yè)園區(qū),這里人口密集,房屋眾多。
周克華最終選擇了最慢的逃亡路線——沿鐵路步行,導(dǎo)致鐵路民警朱彥超不幸遇難。
朱彥超與周克華相遇的地方是在沙坪壩區(qū)覃家崗鎮(zhèn)一個叫窩凼的地方。據(jù)案發(fā)地附近一工廠員工回憶,最近,有人在鐵路附近的隧道盜竊信息處理器。當天,身著便裝的朱彥超正和他的3個同事在此辦案。在朱彥超的同事們離開后,周克華到了。
目擊者稱,周克華在鐵路線上奔走,引起朱彥超的注意,朱上前盤查,不幸遇難。早報記者了解到,朱彥超今年29歲,已婚但無子女,目前朱的遺體已被送往沙坪壩區(qū)石橋鋪殯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