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嶺虐童案續(xù):當事人家庭無力賠償哭求原諒(圖)

　　央視12月30日《面對面》“2012-12-30面對面顏艷紅‘虐童’背后”，以下為文字實錄：

　　主持人：在關(guān)注完了市委書記的職責之后，我們再來看看一名普通的幼兒園老師身上她的職責又應當是什么？兩個月以前一組涉嫌虐童的照片在網(wǎng)絡(luò)上傳播，我們認識了其中的主人公顏艷紅，兩個月的時間過去的，這件事情可能已經(jīng)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但是這個事對于當事人的影響卻遠遠沒有結(jié)束，經(jīng)過一次又一次跟顏艷

紅的反復溝通，她最終決定接受我的采訪。

　　按照約定我們來到了浙江省溫嶺市新河鎮(zhèn)橫塘頭村，在顏艷紅的家中找到了她，而在此之前她一直在回避媒體的話筒和鏡頭，采訪首先同照片開始，兩手揪耳，身體懸空，孩子表情痛苦，可是揪著孩子耳朵的顏艷紅卻面帶微笑，就是這張照片刺痛了無數(shù)人的心。

　　記者：真實的情況是什么樣的？

　　顏艷紅：當時他們都在看電視，就突然想到的。

　　記者：你圖什么？

　　顏艷紅：就圖一好玩。

　　記者：從那個照片上來看，孩子的表情是很痛苦的，你當時感覺到了嗎？

　　顏艷紅：當時沒有注意到。

　　記者：那你當時注意力在哪兒呢？

　　顏艷紅：就注意在自己覺得好玩。

　　記者：孩子哭了嗎？當時。

　　顏艷紅：當時那樣子弄起來肯定是哭了的。

　　記者：他哭了你心里不咯噔一下嗎？

　　顏艷紅：當時沒有，因為當時就是拍了一下照片，然后就把他放下去了。

　　記者：大概多久？

　　顏艷紅：也就幾秒的。

　　記者：把他放下來之后他哭了多久？

　　顏艷紅：他沒有哭了的。

　　記者：就好啦？

　　顏艷紅：嗯。

　　記者：但是沒有人來制止你嗎？

　　顏艷紅：他們也不知道啊。

　　記者：但是你被拍下來了，你讓你的同事在拍啊。

　　顏艷紅：當時她是有制止了的，但是我就是說感覺有趣好玩也沒事，然后就拍下來了。

　　也就是這張顏艷紅自認為是圖好玩拍下來后上傳到個人網(wǎng)絡(luò)空間的照片，10月24號被網(wǎng)友在微博上轉(zhuǎn)發(fā)之后，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憤怒的網(wǎng)友以最快的速度搜集到了她的各種信息，溫嶺市藍孔雀幼兒園小二班的老師，出生于1992年，畢業(yè)于溫嶺市教師進修學校，家庭住址、手機號、QQ號，甚至是身份證號，更加令人震驚的是她的網(wǎng)絡(luò)空間里除了這一張揪耳照之外，還還有很多張涉嫌虐童的照片，有的孩子被膠帶封嘴，當中脫掉褲子，甚至被扔進了垃圾筒，也就在這張孩子被扔進垃圾筒的照片旁顏艷紅做了“我把他扔進去了”的標注。

　　記者：在當時那是一種什么情況讓你做出這種舉動？

　　顏艷紅：當時他是在里面撿垃圾吃。

　　記者：撿垃圾吃。

　　顏艷紅：嗯，對。

　　記者：你制止了嗎？

　　顏艷紅：我有叫住他。

　　記者：那你為什么還要把他放進去呢？

　　顏艷紅：當時我就說他在里面撿垃圾吃，然后我就說你這么喜歡吃那就去吃啊，然后接下來就又為了好玩拍照片。

　　記者：就這個能對孩子做什么？不能對孩子做什么？這種標準，這個界限幼兒園告訴過你們沒有？

　　顏艷紅：沒有。

　　記者：如果他們的父母看見他這樣，你這樣的話，你想過會怎么樣？

　　顏艷紅：我當時沒有想過。

　　做出了一系列涉嫌虐童的舉動，顏艷紅絲毫沒有感到內(nèi)疚，反而自得其樂，采訪中記者反復追問她到底為什么這么做，在直白而又茫然的眼神背后，她總是反復回答說就是覺著好玩，然而之后事態(tài)的發(fā)展讓她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孩子們的家長紛紛趕到學校討說法。

　　溫嶺市藍孔雀幼兒園學生家長：主要是討個說法，為什么把小孩子拿來玩。

　　胡艷麗（被封嘴男孩張翱家長）：才四歲的小孩心理就受了這么大的創(chuàng)傷。

　　溫嶺市藍孔雀幼兒園學生家長：我沒有想到我兒子被老師虐待。

　　教育主管部門做出了清退顏艷紅的處理決定，隨后，她把公安機關(guān)刑事拘留，而罪名卻是涉嫌尋釁滋事罪。

　　陳正廣所長（浙江省溫嶺市城西派出所）：按照兩位當事人的事實、情節(jié)以及我國的法律，決定對顏艷紅予以刑事拘留。

　　自從照片開始被轉(zhuǎn)發(fā)之后，短短的一天時間之內(nèi)，所發(fā)生的瞬間改變了她命運的一切都令顏艷紅手足無措，除此之外，給她心理造成更大壓力的是那些鋪天蓋地而來的輿論的譴責。

　　新聞資料：那么溫嶺的這件事情況是師德敗壞、人格敗壞又一次的典型表現(xiàn)。

　　新聞資料：那么這哪是園丁，簡直就是暴徒。

　　新聞資料：人們不禁要問，這些被稱為老師的人究竟是怎么了？

　　記者：你覺得委屈？

　　顏艷紅：我是感覺網(wǎng)上都是，就是看了那些照片然后一面之詞，網(wǎng)上他們都在說那個很惡毒的啊，然后妖女啊。

　　記者：那另外一面是什么樣呢？

　　顏艷紅：我是感覺我自己平時也挺活潑開朗的，也跟朋友們也比較說得來，然后我是感覺大家對我的印象都還好。

　　記者：你覺得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嗎？

　　顏艷紅：我是這樣子感覺的。

　　在一張張涉嫌虐童的照片面前，顏艷紅的眼淚和辯解顯得沒有任何力量，公眾用滿腔的憤怒將她淹沒，而這對于只有20歲的顏艷紅來說從來不曾想象。2007年，15歲的顏艷紅初中畢業(yè)，因為學習成績不好，上高中考大學的希望渺茫，在老師的推薦下她選擇到溫嶺市教師進修學校學習文化藝術(shù)方向的幼師專業(yè)。

　　記者：為什么當時要學那個呢？

　　顏艷紅：當時感覺小孩子就很可愛這樣子，才選擇了幼師。

　　記者：喜歡孩子。

　　顏艷紅：嗯，因為感覺有的孩子都很可愛啊，就很活潑很可愛，有時候小孩子無意間說的那些話就感覺很好笑。

　　記者：就是在你在考那個師專之前，在考那個教育學校之前，你曾經(jīng)接觸過小孩子沒有？

　　顏艷紅：大概在讀初中的時候是有接觸到小孩子，我是幫隔壁鄰居家他那個小女兒，我是有時間的話，星期六、星期天回來嘛，然后過去跟他那個大女兒一起帶他的小女兒。

　　也就是帶著最初那份對孩子的喜愛，顏艷紅在溫嶺教師進修學校里面學習了三年，在學校里她是個普普通通令老師們沒有任何印象的學生，就像大多數(shù)身邊的同學那樣，畢業(yè)之后成為一名幼師，對于顏艷紅來說似乎是順理成章的選擇。

　　記者：這三年你們都學什么呢??？

　　顏艷紅：就那些基本的那些跳舞、唱歌、彈琴之類的。

　　記者：都是技術(shù)。

　　顏艷紅：嗯。

　　記者：教你們成為一名幼兒園教師，應當具備的一些東西都是什么？比如說怎么跟小孩打交道，孩子的心理。

　　顏艷紅：這個我記得沒有什么具體講的。

　　記者：一丁點兒都沒有，還是說你沒好好學，你沒放在心上。

　　顏艷紅：我不知道。

　　記者：學完了這三年之后你覺得作為幼兒園老師應當具備的有哪些？

　　顏艷紅：責任心。

　　記者：你對這些孩子負責，要在哪些方面對他們負責？

　　顏艷紅：沒有想過。

　　記者：責任心到底是什么？不清楚。

　　顏艷紅：我想也就是把他們看得牢一點。

　　記者：看牢一點。

　　顏艷紅：嗯，不讓他們出事情。

　　記者：什么叫出事情？

　　顏艷紅：就磕磕碰碰啊之類的，打架啊。

　　對于幼師來說，一個大人帶一群孩子責任心不僅僅是本能，而顏艷紅卻顯得有些一無所知，在閑暇之余顏艷紅并不怎么看書，總是喜歡看電視，也就是在這種閑散的狀態(tài)下顏艷紅完成了她的學業(yè)。

　　記者：我從媒體上了解，說你沒有拿到這個資格證書，這是怎么回事？

　　顏艷紅：沒有資格證書的。

　　記者：那你選擇了這個三年的學習之后，沒有任何的這個資質(zhì)的證書。

　　顏艷紅：嗯。

　　記者：那白學啦？

　　顏艷紅：這個是要自己去考的。

　　記者：那當時為什么不去考呢??？

　　顏艷紅：因為我是想這個幼師嘛，以后肯定要考資格證的嘛，現(xiàn)在沒去考，我是感覺考資格證是挺難的嘛，也沒有信心去考。

　　按照規(guī)定，幼兒園老師必須持有教師資格證才能上崗，而像顏艷紅這樣進修學校的畢業(yè)生需要通過考試才能申領(lǐng)到教師資格證，對于這道門檻，顏艷紅望而卻步，然而這卻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麻煩。

　　顏艷紅：反正是有資格證還是沒資格證都是可以去那個幼兒園上班的。

　　記者：誰告訴你的？

　　顏艷紅：因為我當時沒有資格證也進去啦。

　　記者：那后來為什么人家就拿你這個沒有資格證這個事說事呢？

　　顏艷紅：我也不知道，但是這個事情沒有發(fā)生之前他們也沒有說的，沒有人說的，而現(xiàn)在事情發(fā)生了他們都說那個資格證的。

　　進修學校畢業(yè)后，顏艷紅參加了藍孔雀幼兒園的招聘考試，從一名學生轉(zhuǎn)身成為了一名幼師，在這個過程中并沒有相關(guān)的負責人要求她必須具備教師資格證。

　　滕林華（溫嶺市教育局副局長）：我們民辦幼兒園的持證率相對就比較低，全市是40%多一點。

　　記者：民辦的這一塊是多少？

　　滕林華：更低。

　　實際上，幼師無證上崗的現(xiàn)象在全國各地也很普遍，而在沒有了教師資格證這道門檻的約束下幼兒園的招聘考試顏艷紅也是輕松過關(guān)。

　　記者：就當時你參加這個幼兒園的考試，考題難不難？大概都是些什么呢？

　　顏艷紅：就都是關(guān)于孩子方面的。

　　記者：比如說。

　　顏艷紅：就是比如說孩子家長來接了，然后發(fā)生意外啊，就小磕小碰啊，然后跟家長怎么說啊，就一般都是這些。

　　記者：那你怎么答的呢？

　　顏艷紅：我答的就是跟他們解釋一下，是我們沒注意到，太多的孩子了，不能一個一個地去看，一直盯著，然后我就說下次我們會注意點。

　　記者：他們滿意嗎？

　　顏艷紅：嗯。

　　記者：你怎么知道？

　　顏艷紅：因為被那個應聘了，應聘已經(jīng)成功了，她說可以過來上班嘛。

　　事后藍孔雀幼兒園的園長陳茜也回憶了當時招聘顏艷紅的情形。

　　陳茜（原藍孔雀幼兒園園長）：我當時的印象她還是可以的，她言語不多，看上去是和藹可親的。

　　就這樣，進入幼兒園的師資考試也只是走了個程序，2010年7月，18歲的顏艷紅進入藍孔雀幼兒園工作，成為一名幼師，一個當時才十八歲的大孩子，沒有育兒的經(jīng)驗，沒有相關(guān)的職業(yè)訓練，就要對幾十個四、五歲的小孩子負責任了，正像園長對顏艷紅的印象不錯一樣，孩子的家長對這位新來老師的印象也不錯，甚至有的家長點名要自己的孩子進入她所教的班。

　　記者：你愛嗎這個工作？

　　顏艷紅：嗯。

　　記者：它吸引你的是什么地方？

　　顏艷紅：就是孩子們的可愛，然后自由自在的，但是開始的時候到后來上班上了挺久的時候就感覺想法就有點兒不一樣了感覺。

　　記者：什么想法不一樣了？

　　顏艷紅：到后來的時候就不想（干不下去）了。

　　記者：這個后來你指的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后來？

　　顏艷紅：也就是上了一年左右吧。

　　記者：什么事情突然讓你對這件事不感興趣了？

　　顏艷紅：工作上也有那個煩心的時候嘛。

　　經(jīng)過再三詢問，顏艷紅向我們講述了讓她煩心的幾件事，第一件事是工資待遇低，雖然從最初每個月八百塊錢漲到初試前的每個月一千六百塊錢，但是在經(jīng)濟發(fā)達的溫嶺市，這樣的收入也只能維持基本的生活水平，另外一件事是應付檢查流于過場的備課過多，除了這兩件事情之外，學校的伙食狀況令她尤為不滿。

　　顏艷紅：有時感覺那個幼兒園里面的伙食比較那個。

　　記者：你覺得吃得不好？

　　顏艷紅：嗯，比如說蘿卜吧，蘿卜干菜，它那個放湯嘛，比如說菜，我們家里面一般都是炒起來的嘛，然后它那個放湯，如果我們放湯油也能看到一點的，它那個油一點都看不到的。

　　記者：你是嫌那兒的伙食太淡了，是不是？沒有油星。

　　顏艷紅：嗯，它那個湯太難（喝）了，我想小孩子那個錢交進去也吃到這些，我就感覺。

　　記者：你吃的東西和孩子們吃的一樣？

　　顏艷紅：都是一樣的。

　　記者：你都不喜歡？

　　顏艷紅：嗯。

　　記者：那你覺得孩子能喜歡嗎？

　　顏艷紅：肯定不喜歡的，這個伙食，幼兒園那個老師里面全部都有在說的。

　　記者：大家都在議論是吧？

　　顏艷紅：對，每頓都是這樣子。

　　工資、備課、伙食，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日?，嵤拢欢簿褪沁@樣的瑣事讓20歲的顏艷紅煩惱不已，但是顏艷紅認為這些工作中的問題并沒有改變她對學生的態(tài)度。

　　記者：大多數(shù)時間對孩子都是什么樣的？

　　顏艷紅：都是挺好的，就比如說寫作業(yè)吧，如果有幾個寫得好的話就會獎給他們大蘋果，然后如果上課認真的話也會夸他們的。

　　記者：什么時候會抱抱他們？

　　顏艷紅：就平時他們看電視的時候，就感覺他們可愛啊，乖啊，然后就抱在腿上。

　　記者：跟孩子打交道簡單嗎？

　　顏艷紅：簡單。

　　記者：很容易就贏得他們的信任是吧。

　　顏艷紅：嗯。

　　記者：所以話又說回來，就是當你對他們做出那些事情以后，你覺得是個開玩笑，你覺得孩子們對你的態(tài)度有改變嗎？

　　顏艷紅：這個沒有。

　　記者：你是因為太粗心了，還是說他們就是沒有改變？

　　顏艷紅：我是感覺他們沒有改變的。

　　記者：還是愿意跟你玩。

　　顏艷紅：嗯。

　　采訪中我們看到的顏艷紅喜歡孩子，而她曾經(jīng)卻做了傷害孩子的那些舉動，事后當?shù)毓矙C關(guān)經(jīng)過進一步的偵查認定，顏艷紅不構(gòu)成犯罪，依法撤銷了刑事案件，而對她做出行政拘留15天的處罰，11月16號，顏艷紅被釋放。即使免予刑事責任的追究，但她依然無法走出巨大的壓力。

　　記者：從拘留所里面出來以后，你躲出去一陣子是吧？

　　顏艷紅：嗯。

　　記者：為什么呢？

　　顏艷紅：我家里面不敢住啊。

　　記者：你怕有人找你。

　　顏艷紅：嗯。

　　記者：怕誰來呢？

　　顏艷紅：記者，還有那些學生家長。

　　記者：你怕什么呢？

　　顏艷紅：我又害怕又給重新又進里面去。

　　事情雖然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而對于顏艷紅來說卻遠沒有結(jié)束，就在本周二她收到了五位家長向她提起民事訴訟的法院傳票，在訴訟中每位家長分別向她提出了賠償精神撫慰金五萬，以及公開賠禮道歉等一共五項要求。

　　顏艷紅父親：要賠償，我家里沒有錢啊，這個房子一萬塊錢賣，誰要誰賣給他，我家里太窮，我的衣服都是別人給的，不是我自己的，我現(xiàn)在穿的衣服都是別人送給我的。

　　顏艷紅家庭貧寒，現(xiàn)在家中只有她和年逾花甲的父母，父親有肺結(jié)核不能干重活，母親經(jīng)受不住兩次喪子之痛患有精神殘疾，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的高樓相比，顏艷紅家里幾十年的老瓦房顯得異常的寒酸，她參加幼師的工作曾被看作是家庭翻身的希望，可是現(xiàn)在不但工作丟了，還要面對巨額的賠償，對于這個不幸的家庭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

　　記者：你覺得這五個要求里面哪個你能滿足他們？

　　顏艷紅：賠禮道歉。

　　記者：有沒有賠禮道歉？

　　顏艷紅：當時出來的時候因為輿論太大了，然后又怕，就沒有去。

　　記者：為什么呢？

　　顏艷紅：因為感覺如果我剛出來的時候如果去道歉的話，他們肯定會很生氣的。

　　記者：那你覺得什么時候你道歉他們能接受呢？

　　顏艷紅：我是想在網(wǎng)上的輿論不太火的時候再，快淡下來的時候再去。

　　記者：如果現(xiàn)在讓你跟這些孩子的家長道個歉的話，你會怎么說？

　　顏艷紅：就希望他們能夠慢慢地原諒我。

　　記者：為什么是慢慢地原諒？

　　顏艷紅：因為我讓他們一下子原諒也不可能的。

　　記者：他們的原諒對你來說重要嗎？有多重要？

　　主持人：照片上的顏艷紅激起了人們的公憤，她就成了社會的公敵，來自社會四面八方一邊倒的指責和唾罵讓她根本無力去招架，在采訪之后我在想，作為一個成年人，20歲的成年人，她當然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去負責，去付出代價，但是另外一方面，顏艷紅是一個成長的并不合格的大孩子，當她犯了錯誤的時候，我們整個社會應當如何去對待她？是在她身上踩上千萬只腳，讓她永世不得翻身？還是說我們能夠平心靜氣的批評她之后，然后幫助她去修整自己的成長道路？要知道，在這樣的一個時候唾棄她只能把她推向更深的深淵，別讓這個20歲的年輕人用她的一生來為她一時的錯誤買單，好，今天的節(jié)目就是這樣，感謝您的收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