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只能一人通過(上圖) 生活 腳步把耳朵叫醒,乞討常遭劫 伴著濃濃夜色,兩人時??梢砸涣木偷搅璩?。可沒睡上四五個鐘頭,兩人的耳朵就會被火車站廣場上匆匆的腳步聲“叫醒”。 “咣當,咣當”,走在窨井上方的鐵皮上,隨時可以發(fā)出這種聲音。胡老漢說,蝸居幾天來,但凡聽到這種聲音,兩人的第一反應(yīng)是趕緊捂住嘴巴,“鐵皮下的銹末會震到我們嘴里,要是張著嘴睡覺可就麻煩了?!?/p> 李老漢說,窨井里也沒啥值錢的東西,一大早起來后,他們通常把零錢揣在身上,趁清潔工還沒將昨晚的垃圾運走的工夫,盡快找些吃的墊肚子,才有力氣去乞討。“可有時候乞討得來的錢,往往只能拿個零頭,大頭都被廣場上的小混混劫走了?!?/p> 胡老漢記得,4日當晚,一個好心人見他仍在寒風中打著噴嚏,就給了他50元錢?!叭艘蛔撸X還沒焐熱,幾名小伙就圍了上來。一人硬是掰開我的手掌,將錢據(jù)為己有?!彼f,自己倒在地上哭求了半天,“當中的一個小混混才不耐煩地甩給我兩個硬幣,讓我買口飯吃?!?/p> 兩人常覺得,自己在火車站乞討,似乎有幾十雙眼睛在盯著?!坝懚嗔诵睦锊话玻@錢就被搶了。” 緣由 多次被保安驅(qū)趕,無奈蝸居地下 兩人蝸居的窨井,實際是火車站廣場上的一處垃圾中轉(zhuǎn)站,廣場上掃下的垃圾都堆在這里。可在胡老漢看來,“蝸居在垃圾堆里總比被人驅(qū)趕強?!?/p> 他介紹,自己來合肥三年了,曾住在附近一家商場的走廊上,多次被商城保安驅(qū)趕。“他們把我的幾床棉被都扔掉了。見我來時,還故意把走廊搞臟,不讓我待下去?!焙蠞h記得,今年元旦這天,他跟其他流浪漢再次遭到保安的驅(qū)趕,一保安抓起他的一個包裹就準備往外扔?!拔疑砗蟮囊粋€流浪漢使勁從保安手里把包裹奪了過來,人家嫌他臟,松開了手,他卻把包裹還給了我?!?/p> 幫胡老漢的那個流浪漢,正是李老漢。那天起,兩人一身混搭,背著行囊浪跡在合肥火車站廣場上,在地下通道入口旁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這塊擋風避寒的“風水寶地”。“雖然臟,蝸居地下也還清靜,便將鋪蓋卷挪到了這里?!眱扇艘矒?,蝸居在此雖能暫時躲避寒風,“但下雨就不能保證了,里面肯定會積水?!?/p> 打算 不愿回家,兩人盤算蝸居過年 交談中,凡是聽到窨井下傳來的聲音,一些細心的過往行人總會停下腳步,彎下腰,朝里面看看。 “乖乖,怎么里面還住著人啊,可憐啊?!背闪巳藗冏疃嗟母袊@。 常在附近掃地的清潔工張大姐說,不少熱心人多次問老漢是否有家,年齡多大,全名叫啥,方便聯(lián)系他們的家人。但每次兩人均一笑而過。 在記者一再追問下,胡老漢說,他名叫胡心順,今年53歲,原先家住三孝口光明街道,每月有300多元的低保。家里還有妻子和一個23歲的兒子。 至于為什么蝸居于地下?胡老漢并不愿意多說,只是搖搖頭說:“都出來好幾年了,提這個干什么?!?/p> “不回家,也不想去救助站,春節(jié)就在這里面跟李老漢過!”胡老漢還說,每天他們兩人在外面討點飯吃,弄點酒喝,喝醉了就睡覺,好得很。 而身邊的李老漢對自己為何蝸居地下也不愿提及,“家在義城,回去一趟遠著呢!”似乎心里有些火氣,他起身從窨井中爬出,大搖大擺地走到廣場上,把腳下的一個廢水瓶順勢踢得八丈遠。 本報記者 吳洋/文 卓旻/攝 記者手記:希望他們能過個“暖冬” 破舊的廠棚內(nèi),陰濕的橋下,大壩的拐角處,甚至有些街頭巷尾,你隨時可以看到蓬頭垢面的流浪人員,可胡老漢和李老漢選擇蝸居在地下的窨井里。 流浪人員的生存狀況,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每過一個時間節(jié)點,這個群體總會牽動人們的神經(jīng)。但是很多時候,市民對這些流浪人員都是避而遠之。 不知道胡老漢和李老漢還能在窨井里蝸居多久,只希望踩在他們頭上路過的市民,能停下腳步,關(guān)注一下他們的生活,伸出援助之手。有關(guān)部門能救濟一下他們,或許還能幫助他們擺脫流浪生活。 冬天還未過去,記者希望,兩人不再被寒冷凍醒,也不再靠喝酒暖身。 |